菁莪裳华

挨到周末才更新了，霓凰也是不找事情，麻烦自然找上门，反正和东宫是不共戴天了，当然和七哥的感情越来越好了！萧景琰：感谢二哥牺牲自己的助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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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霓凰醒来已经平旦时分了，正是平常上朝的时候，昨夜两人胡闹地厉害，床上又很暖和，她觉得四肢百骸都懒洋洋的。
 她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，有个小宦官跪在外面低语：“大王！有消息到！”
 “嗯！”萧景琰发现霓凰也醒了，翻身搂着她坐起来，丝被滑落，露出她白皙的肩膀，上面还有点点红痕。霓凰两颊发烫，连忙裹住被子将自己遮的严严实实。
 “你往哪里逃？”他笑着将她扯回怀中，大掌抚弄着不着寸缕的身子，撩得她心痒难耐。
 霓凰不敢出声，萧景琰向帘外道：“讲。”
 小宦官抬起头，隐约看到靖王的床上有个女人，他略感吃惊，欲言又止：“这……”
 “无妨。”
 “是，大王，庆国公昨夜在府中自尽了。”
 “哦。”萧景琰并不吃惊，淡淡道：“知道了，你去吧！”
 小宦官退出去，霓凰在他怀里抬起头，萧景琰的手指落到她的唇上：“娘子，我知道你要问什么。”
 霓凰在他怀里翻了个身，直视他黑亮的眼：“虽说宰相获罪，再无生理，可庆国公这么快就畏罪自尽，不怕祸及家人吗？”
 “是本王不喜欢拖拖拉拉。”她胸前的嫩蕊缓缓扫过，贴紧他光裸的胸膛，萧景琰不禁握紧她的腰：“父皇念着当年的情谊，不忍将他下狱。哎，照庆国公的脾气，如果三司会审，未免节外生枝，事情闹大了，也没意思。”
 “陛下其实更在乎他的颜面，又不是谋反谋逆的大罪，公开处置有大功的前任宰相，确实不妥。”霓凰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前抚弄着，“陛下的意思？这个案子，就这样了结了？”
 萧景琰握住她乱动的手指，“大理寺初审后会交到刑部，剩下的就交给齐敏去办吧。”
 她微笑着亲吻他的下颌：“七哥这是要卖个人情给五哥？”
 “是也不是。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刑部尚书，能力本是有的。”他浅浅地回吻她：“别说他，能混到六部之中，哪个是草包？我当然可以换掉齐敏，也不用太子举荐的人，甚至借此机会用使职夺刑部的权，只是尚书省这党同伐异的风气不可再涨了！”
 霓凰大喜过望：“这么说七哥同意我的看法，我们尚书省终于不是摆设了？”
 “凰儿的看法一定是对的。”他眼含笑意轻揉她的身子：“其实设置使职架空尚书省，起初是父亲为了从两位上皇手里夺权，后因连年削藩就保留下来。他老人家也不太过问尚书省，于是六部就沦为二哥五哥的战场，如今尘埃落定，是时候让诸神归位了。”
 “我的殿下，你甚至比陛下考虑的还要长远。”她嫣然笑道：“妾身要多谢殿下，让妾成为天监年间，第一个掌天下武官的兵部尚书。”
 “郡主，”萧景琰墨玉般的眼眸盯着她：“就一个谢字，本王不要。”
 “那殿下想要什么？”她撑着他的胸膛起身，锦被滑落，她妖娆丰满的身子完全暴露在他眼前。
 他大掌握住她的臀，却被她止住了进一步动作。
 “为了表示感谢，让妾身来伺候殿下，好不好？”霓凰挪动身体，缓缓地坐了下去。
 萧景琰的回答是勾住她的腰，一阵狂吻。
 这一次停歇时，天已大亮，霓凰推开继续纠缠的男人，撑起身子就要下榻：“不要了……我该回去了……”
 萧景琰从背后轻揽着她，吻一个个落在光洁的脊背上，“小凤凰，我舍不得你走……”
 她一阵轻颤，赶紧掰开他不安分的手：“琰哥别这样……我又一夜未归，青儿要闹呢……”
 “青弟吗？”他笑道：“他要知道你跟我在一起，高兴还来不及呢！”
 “你少自以为是了！”霓凰笑着哼了声，双颊浮起了红晕，想到刚才与他翻云覆雨，心里头竟有些欢喜。
 萧景琰看到她的表情很是满足，他下榻捡起道袍抖开一件件给她穿上，“说真的，靖王府和穆王府不过一街之隔，我跟工部说一声，让他们在坊墙上开个角门，以后就不用跑这么远了。”
 霓凰系着衣带，嗔怒道：“萧景琰你在想些什么，青儿还在家呢！”
 他搂住她，俯身在她耳畔道：“让他搬到言家去住，反正小豫津也是一个人。”
 “你倒会反客为主！”她昂起头，瞥了他一眼：“青儿即将加冠，他才是穆府的主人，他不走，你能耐他何？”
 “不走我就揍他啊，又不是没打过。”萧景琰沉声道：“凰儿，你这个弟弟非得严加管教不可。我带着他的时候，他哪会这样不听话。”
 从前霓凰镇守云南时，皇帝把穆青留在京城，把他放在靖王府，当武将培养。霓凰想起往年她回京时弟弟哭诉的小脸，美眸圆睁：“殿下是要教导我，怎么教孩子吗？”
 “你这样看着我，真让人情不自禁！”他扳过她的俏脸，将她的抗议与不满湮灭在令人窒息的热吻中。

 男子二十而冠，皇族往往要早一些。今年年初，皇帝便命穆青循皇家旧例，在十七岁生辰加冠。
 冠礼按习俗应有父亲或兄长主持，在家祀宗庙中举行，并邀德高望重的亲旧权贵授礼。穆家姐弟父亲已逝，又无兄长，近支宗亲的叔父堂兄，如穆济穆怀穆冉等人都外放在地方做官。霓凰为这事十分忧愁，穆青闹着不要请抚养他长大的靖王来，不想皇帝直接下诏，令太子主持建宁王的冠礼。
 若换做旁人，定然觉得是天大的荣耀。霓凰却觉得心里不舒服，但姨父的话也不得不听。好在穆青并不清楚玉华宫发生的事，太子将典礼安排的很妥当，为他加冠的是言侯、谢侯和靖王，礼成后穆青被授予了千牛备身的职位，从皇帝的侍卫开始为国效力。
 近来因为政事堂除掉了庆国公，东宫暂时停止了兴风作浪。霓凰觉得太子虽迫于皇命，也算表现出了修好的意愿，太子年长，又是储君，于是她对东宫的态度缓和了一些。
 过几日武官遴选，兵部提拔了藩镇的一批年轻将领，皇帝很满意霓凰提的这个方案，特意召见了这些新入朝的青年才俊。
 他们觐见时，皇帝正在观舞。霓凰不禁感叹，越充容还真是个人才，她在行宫私养武士之事揭穿后，指鹿为马扯成演练舞技，如今还真让她排出了个舞蹈。既然皇帝选择相信，其余人也无可奈何。
 不过越嫔显然还没恢复从前的地位，如今陪在皇帝身边是孙淑妃，宫里人还是习惯称她为“静妃”，以及年轻的范婕妤，霓凰没见过她，听说是誉王送进宫的。
 皇帝的近臣以及几位闲散皇子都在，因不是正式宴会，都未着公服，女人们除静妃和霓凰外，个个花枝招展。太子身边又换了位女官，诸人都称她为“虞校书”；而誉王仍然带着那位姓秦的孺人。
 霓凰先拜见了皇帝，又向皇子们致礼。他们都是她的表兄，她便用了平常的称呼：“二哥，请！”
 萧景宣不答，东宫那班僚属却态度倨傲：“郡主，请尊称为太子殿下。”
 “是，太子是君，霓凰是臣。”她俯首将酒盏举高，沉声道：“请太子殿下，满饮此杯。”
 萧景宣接了酒，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姿态：“郡主，你向来放肆，今后还是收敛些，否则别怪孤没提醒过你。”
 霓凰心头霎时火起，反驳道：“论国礼，臣不是东宫的官员，朝中上有陛下，下有诸位相公，轮不到太子殿下来教训；论家礼，殿下自认为不是我的兄长，我为什么要听您的？”
 “你……傲慢无礼的丫头！”
 皇子们都坐在这一边，宁王面无表情，誉王面带笑容继续与宠妾饮酒，唯有怀王萧景礼起身劝道：“殿下，妹妹，你们别闹了！陛下在往这边看。”
果然，皇帝示意霓凰过去，“凰儿，你觉得这个剑器舞怎么样？”
 霓凰在垫子上坐下，道：“豪放飘逸，刚柔并济，令人耳目一新。”
 “陛下，我就说嘛，郡主都说好。”范婕妤娇滴滴地向霓凰道：“他们上阵杀敌没问题吧？”
 霓凰唇角微翘，“不瞒娘子，开阵不同于场中较艺，所谓江湖高手完全比不过普通士兵。战场上讲究生存，而不是架势好看。”
 皇帝也来了兴致：“哦，那么良将，以何为标准？”
 “武才、谋略、军纪，缺一不可。”
 “那么依你这个兵部尚书看，朝中谁的武才最好？”
 “靖王殿下箭法最强，蒙大将军枪矛第一。”霓凰思量着，又道：“军中选材，武艺一十有八，弓弩为首，枪矛次之。所以，我还是觉得靖王殿下好些。”
 皇帝笑道：“你也不要谦虚，我听说你的功夫也上了那什么榜的……”
 “好事者无聊自娱而已，当不得真。我剑术还算可以，可力气不比男子，开不了硬弓，扛不起长槊。”霓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：“刀剑在战场上是最没用的，还不如棍棒和拳头。”
 “当真？朕要试试！”皇帝好奇心十足：“你去安排，让朕的千牛卫对你那里的人。”
 她劝说殿前比武不妥，又拗不过皇帝的脾气，只得应了。皇帝令十二千牛备身中功夫最好的萧景睿持班剑，又命去殿外取了禁军的长矛卸去矛头。
 藩镇的将领们却个个推诿，谁也不想得罪莅阳长公主的宝贝儿子，最后来自辽东的校尉刘连城硬着头皮答应下来。
 在场诸人都满怀期待着两人开打，此时殿外小黄门报：“靖王殿下到！”
 皇帝甚为愉悦：“来的正好！”
 “父皇、母亲！”萧景琰俯身给父母行礼，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某处，霓凰正在嘱咐一个年轻将领。
 静妃看着自己的儿子，“七郎，你快坐下吧。”
 “不，母亲。”萧景琰挑眉微笑：“那边有更吸引孩儿的。”
 刘连城看见靖王过来了，连忙告辞去做准备。靖王的举动吸引了全场目光，他从不掩饰对霓凰郡主的爱慕，只不过郡主一如既往地不领情。
 “七哥，陛下和淑妃都在，你不要放肆！”
 萧景琰挨着她坐下来，从案下偷摸她的手，“妹妹，我要放肆了，早就把你抱在怀里了！”
 “别闹！”霓凰努力挣扎着：“我这就跟静姨说，不准你坐这里！”
 他不肯放她：“你看兄长们个个左拥右抱，唯独我孤独一人，你舍得赶我走？”
 “殿下羡慕？”她闷声道：这殿里有的是美人投怀送抱！”
 “我不要她们。”萧景琰眼角带笑：“我只守着你。”
 皇帝看他俩在窃窃私语，好奇地问道：“七郎，你在和霓凰说什么呢？”
 霓凰尴尬地不知所措，萧景琰神色如常：“没什么，我说凰儿美得与众不同，父皇您看是不是？”
 “是是！”皇帝目露慈爱之色：“凰儿，你别不好意思。朕养大的女孩儿才貌双全，功参佐命，是个巾帼英雄。不但你哥哥喜欢你，朕也以你为傲。”
 “陛下过奖！”霓凰勉强笑道：“比武，可以开始了。”
 萧景睿和刘连城两人施礼毕，各持兵器交上手来。千牛备身作为皇家的门面，从长相家世衣着武器到技法都以好看著称，身形翩翩、满场乱飞，而刘连城的棍法只有一打一揭两招，高不过目，低不过膝，压人兵器而进，直袭对手身体，而持剑的萧景睿却近不了他身，攻守之间局势已然明朗。
 “气势到还不错，只是这姿势就如农人掘地，毫无美感可言！”萧景宣摇摇头评论道。
 他身边的虞校书立刻反驳道：“刘校尉长得英俊，就算拿棍子掘地也好看啊！”
 众人都为这话哄堂大笑，但见刘连城着力一击，萧景睿腕上早挨了一棍，他吃痛退了几步，皇帝身边的千牛备身们早站了起来，“景睿！”
 言豫津忙向皇帝一揖，“陛下，他平时都是用横刀的！”
 穆青也急了，不待皇帝下令就抽出千牛刀扔过去：“接住！”
 那柄刀划入中庭，萧景睿却没有去接。坐在对面的霓凰倒吸了一口冷气，站了起来！太子席上的虞校书也起身，惊惧叫道：“建宁王，你带刀入殿？”
殿中一片死寂，皇帝语气泠冽：“穆青！”
 穆青颤抖着下跪：“臣……臣是无心之失！”
 霓凰身体发软，她想开口说话，萧景琰握住她的手，示意她不要动，自己起身道：“陛下……”
 他话音未落，太子插嘴道：“父皇，今日正好七弟在，他是大理寺卿。该问他，大不敬之罪如何处置？”
 皇帝沉吟道：“七郎，你说吧！”
 萧景琰端正地拱手：“陛下，请允臣将建宁王押往大理寺刑狱。”
 殿外武士进来押走还在叫喊的穆青：“不要！七哥！陛下饶命！”
 霓凰咬住唇，生生将眼泪憋回来。回身见萧景琰向她挑眉，七上八下的心顿时放下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