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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靖凰】梁宫词•第八十九章

过渡章,男女主角并未出场,不知道大家还记得这些人物吗?结合实际,用了很多最近的要素→_→ 也可以叫相关人等眼里的太子夫妇。

另,无奖竞猜,琰凰这回到底能结成婚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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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雀、山鹊纷纷落在廊下的栏杆上避雨,满庭无人剪护的芍药花遭受着雨丝的摧残,朵朵掉落枝头落在泥淖里。墨玉端着台盘,轻快地步入堂内,见站在织机旁的女子,手中持着一把剪刀,正在剪断一端多余的经线。

“娘子,我来吧。”墨玉放下手中茶具,接过剪刀,将这幅完工的织锦从机上取下。

八寸见方的锦缎,以杂色羽线织就数百个字,五彩相宣,莹心耀目,墨玉眼光一亮,将左右两边反复翻看,望着丝丝垂挂的断纬,不由得暗暗称奇。

 “这是前代苏蕙的璇玑图?”墨玉脱口问道。

 “是啊,你觉得霓凰妹妹可会喜欢?她和七弟成婚,我也没拿得出手的物件给她添妆……”皇帝的儿媳、从前的誉王妃朱兰瑾笑颜盈盈地说道。

“娘子如此费心,郡主自然是喜欢的。”墨玉答道。

得了墨玉的肯定,兰瑾十分欢喜,招呼墨玉坐下,她亲自动手煮茶,一面和墨玉闲话,一面瞟向窗下:“五郎,你也赏脸来陪我饮一盏吧。”

萧景桓原本盘坐在胡床上逗小女儿玩耍,此时孩子玩累睡着了,睡得十分香甜,手中还抓着蜡偶。萧景桓抱起她走过来,墨玉站起来说道:“郎君把小娘子交给奴婢吧,奴婢带她去睡觉。”

萧景桓将孩子交给墨玉,她正待要走,又被兰瑾叫住。

“玉儿,叫灰鹤唤黎晟来,”兰瑾从鬓上拔下一支垂珠玉钗,“给这钗子估个价,告诉他,少过五万钱,我不卖。”

墨玉接过说了声“是”,萧景桓忍不住皱眉插话道:“留着它,卖它作甚么?”

“不卖它,拿甚么遣人去洛阳呢?”兰瑾待墨玉抱着孩子出去,动手叠收为霓凰所织的那幅璇玑图,“七弟入了东宫,听说霓凰也住在宫里,见之不易,得寻个传话人。依我看,咱们还是派个可靠的人,再去求八婶吧。”

萧景桓瞟一眼她手中的彩锦,叹声道:“这些闲来解闷时弄耍的玩意儿,霓凰妹妹也未必喜欢。”

“至少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心意,当初七弟赌上前程救你,我们才留在京师。”兰瑾轻叹道,“纵然如今一无所有,好歹你我还有女儿在一块,也能平静过活。“

萧景桓默然不语,过一会儿,他道:“阿兰,先别再卖你的首饰了;我的马,只留下骑乘的,其余连同打猎的鹰犬,一律卖掉吧。”

“何必急在这一时呢!”兰瑾想了想道,“也许,不久,你还要派上用场。”

“夫人,鹰犬马比不得其他,过二三年就老了,老了,就不中用了。本来是名种,白糟蹋了太可惜。”萧景桓苦笑一声,“我还要再想一想,家里用不上的,趁势都卖掉吧,也好补贴家用。咱们不再是王府了,养这些闲人杂物,白白添了许多虚耗!”

“也添不了多少。”兰瑾似安慰他般说道,“万一你忽然需要用,到时匆忙去买,岂不又要花上许多冤枉钱!”

萧景桓挑了挑眉,看向她:“阿兰,你到底在想些什么?”

“按照惯例,太子纳妃要大赦的……”兰瑾慢慢说道,“要是七弟和霓凰再说上几句话,父皇说不定就会放我们出去;也许,你还能恢复爵位。”

“但愿吧。”萧景桓又是一阵哀叹。

二人说话间,阉奴灰鹤匆匆走来,回禀道:“奴婢前些日子去过黎家,那黎晟得病咳了几日,突然就死了。”

兰瑾微微变色,蹙眉问道:“得了什么病?这样快!”

“都说是风寒。”灰鹤回答,“今年咳嗽的特别多,已经死了不少人。昨日,我去安国寺替娘子进香,慧慈方丈说寺内的病坊住满了人,叫我们不要随便外出……”

他话未说完,突然也咳嗽起来,间或大口大口地喘息,接着支撑不住翻倒在地。

“你怎么回事?”兰瑾吓得面色苍白,冲口问道,萧景桓从后面拉住了她。

“别动!离他远些!来人啦!”他大声喊道。

门外两个奴子应声而入,萧景桓吩咐将灰鹤驾走,望着离去的背影他连连摇头,兰瑾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“看这情形,多半是时疫。”他叹气道,“但愿不要出乱子才好!”

兰瑾大怔,禁不住直哆嗦。

“从今日起,没有我的允许,家里所有人不许出门!”萧景桓说道。


霏霏细雨的天气,黎家出丧的仪仗排了数里之远;前队辰时出发,灵车到辰时方才起动。死者亲属跟着灵车之后,泪如雨下;有人高唱着送葬的挽歌,车后相随着一部乐僧,为歌者伴奏。挽歌声声不绝,到后面竟歌不成声。

长街两侧看热闹的长安民众,初觉惊奇,渐而恻然心伤。想这黎晟本是长安首富,去年不知何种缘故,家道一夜败落,只得游走于市井间做些牙侩生意,眼看有些起色竟得急病死了,眼下这场隆重的葬礼,就是黎家最后的余晖了。路人一个个默默无语,街头沙沙的脚步声、哽咽凄凉的哭声以及如鹤唳般清越的挽歌声,加之灰蒙蒙的天色和如烟似雾的细雨,气氛凝重到了极点。

队伍行至兴化崇贤路口,前面一群捕吏模样的骑士策马过来,拦在前头,领头的大声吆喝着:“这在干什么?”

有人疾步步出队列,想要说明缘由,被那捕吏极为冷酷的打断:“没有京兆府的批文,送葬也不准。冲了太子殿下的万千之喜,谁担待得起?”

黎家的人还在跪地哀求,捕吏不耐烦地道:“前日衡国公死了,还就是拉出城去直接下葬。你们算什么东西?还不快滚!”

有顷,法角声与挽歌声一起停下来,队列很快被京兆府的众吏驱散。长街上的看众们一片喧哗,京兆府衙的捕吏们视而不见般地返回,有位绯袍金带的年轻官员带着数人匆匆赶来,有人认出是长安县令韩澄。

“韩县令,这是什么世道,难道皇太子要娶新妇,我们这些贱民连死都不准了?”有个清瘦老者大着胆子,向韩澄道。

“太子殿下不在长安,不与他相干。”韩澄不知如何作答,只得劝道,“诸位请先回家,近来风寒肆虐,这里不安全。”

“我们不怕死。”不少人坚持道,“黎公是个大善人,我们是自愿来给他送葬的。”

韩澄喉结上下微微滚动,他叹了口气,将早已娴熟的话翻来覆去说了几遍,在他苦口婆心的劝说下,聚集的人群逐渐散去。


雨中的街道一时冷清下来,只有零星的行人路过。韩澄注意到临街的一处药局,门口原本施药的木牌被撤掉了,取了代之的牌子上写着“药已施罄”四个大字。

他不由得摇首叹息,举步欲行,却不知去向何处。突见长街北面有辆油车驶过来,韩澄心中一振,疾步上前,高声叫道:“温炼师!炼师姐姐!”

锦帷开处,但见一位头顶莲冠、全身缟素的美貌女道士步下车来,“韩澄,原来是你。”

韩澄毕恭毕敬地向她行了个叉手礼,道:“姐姐这是到哪里去?又是哪家贵妇病了,劳您去治?”

“不是。”玄都观的女冠温静若黛眉微挑,哂笑道,“我今日被请去了京兆府,那位齐敏使君真是好大的官威!”

“怎么?他请您去是?”韩澄继续问道。

“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些肉食者到底在想什么?”温静若尖刻地说,“最近病患越来越多,无论是药局,还是我们这些道观寺庙,都忙得不可开交!可他齐敏身为京兆尹,管着上百万人,竟然还在为难医者,把我们叫去说这不是疫病,不得再散布谣言。看他的态度,要不是我是出家之人,得立即关入大牢!”

韩澄愣住,他小心地问道:“真的是疫病,不是普通风寒?”

“但凡寒症,发热恶寒,必有外因,但此次病患多数热而不寒。若说今春以来四时不正,风寒从肌肤侵入,感而发作,倒也不足为虑,但很多人家一人受寒,不多时便全家发病,”她越说越气,语速越来越快,“全城成百上千人患上同一种病,这更像是人吸入了疠气……”

“疠气?”韩澄重复着这个词。

温静若解释道:“疠气就像空中的飞尘,来去无踪。假如我吸入了疠气患上疫病,我与你在这里说话,我呼出去就传给你!明白吗?”

韩澄点了点头。

“韩明府,大疫将至!”温静若很是痛心疾首,“如果官府无所作为,仅靠民间自救,一旦疠气蔓延长安,甚至整个关中,将会死者无数。”

韩澄突然抬首看向她的眼睛:“那么,你们有治疗的方子吗?”

“观里有言侯的药圃,倒还能支撑些时日。有些人症状减轻后能康复,但此病来势太猛,更多的人来不及治就死了。”她急切地哀求,“韩澄,你也是百姓的父母官,就算京兆尹不允,你总得设法,报与主政长安的宰相知晓!”

韩澄惶惑了一会儿,苦涩道:“从发现西市的凶肆生意飞涨时就报过了,衡国公都得'风寒'过世,柳相何至于不知晓!”

温静若的目光闪烁着疑惑:“那又是为何?”

“忙着准备太子大婚呢!”韩澄近前两步,压低了声音,“昨夜还在招待东都来的人,听说他的孙女入选了,要同太子妃一同嫁进东宫。”

“所以这城里连人都死不得!民不畏死,奈何以死惧之!”温静若轻摇臻首,仰天长叹,“若是太子和太子妃两位殿下在长安,何至于此啊……绿华,我们走吧。”

“回观里吗?”撑着簦笠的侍女问道。

“不,去终南山找我的师伯云阳真人,他在大长公主门下,公主殿下是得道之人,不会置苍生于不顾。”

“炼师姐姐慢走……”她乘车离去,韩澄立在原地,方才想起,他忘却了要向玄都观讨药之事。


虞采薇手捧着印有金泥花纹的琉璃茶盏,蕴着莘香的澄碧茶水在盏壁间荡漾,她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物件,不禁先欣赏一番,然后才不急不缓,小口啜饮着茶水,眼神不时瞟向上首的太常卿裴奕。

她的上官默默地看完长安县令韩澄递的呈报,半晌未发一言,手中拿着一部未读完的《孟子》闭目沉思,虞采薇也不着急,静静地等待。

“这个韩澄……”裴奕闭目问道,“怎么把折子递到咱们这里来!”

“治疫当以我寺下的太医署为主,报到我们太常寺有什么不对吗?”虞采薇奇问道。

裴奕张开眼,抚着下颌的长须:“每日那么多折子,你怎么找出来的?”

她越发奇了:“裴公,下官是您的主簿,整理公文是我的职责所在。”

“采薇啊,你是夏少卿送到太常寺的人,老夫也不会对你有所隐瞒。”裴奕以长者的语气道,“两京来往密切,此事早晚会传到洛阳,陛下和太子又怎会得不到消息?就如这茶盏,只缺个掀盖的人;那韩澄说灾情惨重,何必要去顶这个雷呢?”

“裴公果然是宰相之才,晚辈佩服至极。”虞采薇脸色微变,唇角却浮起一丝笑容,“不过下官还要多问一句,若陛下天颜震怒,怪太常寺不司其职,岂不是更大的雷?”

“本寺近来忙于太子大婚之事,就算不知晓,陛下也不会妄加怪罪。”裴奕敛容说道,“你方才所言,是以为老夫另有所图?”

“裴公请恕下官直言,您将大婚办的漂亮,尤其太子妃欢喜了,自然前途无量。一旦太子监国,您入政事堂是早晚的事。”虞采薇正色道,“可眼下京师出了疫情,从万年县令到留守的宰相,上上下下一律因太子大婚隐瞒不报,他们以为会讨东宫欢心,实则不然。此举会害了太子殿下的声名,让百姓以为太子急着娶妇,顾不上长安万民的死活。兹事体大,太子殿下那样刚强果断,他知晓了会怎样?韩澄迫不得己而越级进奏,他已经掀了这个盖,裴公何不顺水推舟?太子念您以民为重,兼之维护他的声名,说不定还会早些嘉奖您!”

裴奕哑然失笑:“你这女孩儿果然有些见识,然而,老夫并不想出这个风头,升得太快,落人口实……”

“既然裴公不想,下官去说!”虞采薇勃然道,“我人微言轻,不怕别人闲话。”

“你如何去说?”裴奕吃了一惊。

“您知道我是夏夫人的人,夏夫人可是太子妃殿下的至交好友啊!”她微笑着瞥了裴奕一眼,拿起置于案上的折子,“听说陛下和太子殿下每日都去中宫探病,说不定今晚,陛下就能看见韩澄的呈报。”

“你放着吧!”裴奕最终松了口,“明日早朝,老夫呈给陛下。”


     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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